若是天降大雪,河面结冰,楚军将死无葬身之地!
熊顿浑身杀气瞬间直升而起,他直直的盯着洛苏,嗓中有些沙哑道: “洛侯想必是在与寡人玩笑,上天……”
洛苏彷佛没有感受到那几乎实质化的杀气,他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意道: “楚子坐,尝尝这杯冰酒,孤来时特意到宗庙之中,向老祖宗求来的,在这个时月能喝上一杯,可是一件快事。”
老祖宗!
素王!
“洛侯莫要玩笑,素王早在康王时便已薨了。”
熊顿说着,一边不由自主的伸手拿起那杯酒,只觉刺骨生寒,定睛一看,竟然有厚厚的冰块凝结在上面,亡魂皆冒,直接失魂落魄的跌坐下来,喃喃道: “素王,这就是天命庇佑吗?”
望着洛苏那张儒雅的脸,想着若是大雪降下,不知有多少楚军能够逃出生天。
熊顿心中不禁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先杀了洛苏,再率军与勤王联军拼一场,不枉他在这世上走一遭。
一看熊顿表情,洛苏就知道熊顿心中估计已经在思考杀了自己,他本来也不打算将熊顿真的逼急,便再次取出一个酒爵,斟满酒推过去,笑道: “楚子不必如此慌张,若是要将楚军一网打尽,孤今日便不会坐在这里。”
已经心神俱震的熊顿闻言忙道: “洛侯有何教寡,不,教孤的。”
见到熊顿态度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洛苏不禁感慨神器真是好用。
刚才他使用了一支老祖宗赐下的竹签,在酒爵上凝上冰块,加上先祖的威名事迹,以及邦周多年来失志不渝的天命宣传,瞬间就制服了熊顿。
实际上就算是真的用了六月雪,也不可能将一条大江冻住,最多是打击楚军的士气,削弱一下楚军的战斗力罢了。
“楚子不要过于担忧,你这些年虽然僭越称王,但不过是在国中夸耀,孤知道你征讨诸蛮时,依旧用周礼教化,这便是你的功绩,也是如今孤在此地救你的原因。
当年孤的老祖素王大行封建,维护邦周的天命永存只是次要,实际上是为了夏君夷民,上天颁下谕令,但凡是太阳能够照射到的地方,都要化作诸夏的乐土。
你是于诸夏有功劳的人,所以孤一直在缓和楚国与天子的关系,甚至愿意为你请封侯爵。
只是此次汉水之战,你犯下大错,往前的功绩便一笔勾销,孤且问你,愿意戴罪立功吗?”
熊顿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能力,他现在只想将楚军带回楚国。
这些人随着他出征,他不能让他们都死在异国他乡,便沉闷道: “洛侯还请直言吧,到了如今的境地,孤难道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见到熊顿表态,洛苏便将思考一路的对策纷纷道出: “楚子你要向洛邑上请罪书,其中要点明这几点。
第一,僭越称王只是激愤之语,你心中知晓自己没有受命于天,所以未曾称天子,现在愿意自去王号,臣服邦周,将先前俘虏的贵族放回。
第二,你起兵反抗天子,只是自持有大功于邦周,却不得赏赐,没想到天子被女干臣所害,就此山崩,你悲痛欲绝,自责歉疚,便献上楚国珍宝作为天子陪葬,以示忠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