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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万宝宝走过自己面前,顾念赶紧回家,哑姑先前听到她和万宝宝说话的声音,就开了院门,厨房里备好了刚煮的绿豆汤。
顾念洗了把脸,解了衣服和裹胸布,擦去身上的汗,别看三江府紧临江边,江风大,可白天也蛮热的,晚上太阳下山后才会凉快些,不知道等入了伏天又会热成什么样。
抹了个澡,重新整理好衣衫,吃了东西,顾念到药房制药,但到暮鼓时分,也没来一个病人,于是打烊吃饭。
晚饭后舒服地泡了个澡,晚上照例是整理账簿给哑姑上课看她练字,临睡前,砸门的来了,夜诊病人上门,前胸后背纹满纹身的三个帮派份子,手上还有沾血的小匕首,捂着伤口骂骂咧咧,但手背上都是干净的。
顾念一边给他们处理伤口,一边听他们骂对手的同时吹嘘自己刚才是多么的神勇无敌,不过他们此时的表现也的确当得上勇猛,弯针在他们的皮肉里扎来扎去,一声都不叫痛,就是骂个不停。
今天茶馆里还被人提醒小心帮派里的混混,当晚上就见到了,在热天过去之前,还会见到更多,药品储备压力山大啊。
对于这些帮派混混,顾念要医药费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她用了自制的金创药,还用了不用拆的羊肠线,再以他们身上的伤口计数,最后成功从混混们兜里掏走了一千二百文,病人还说便宜,金创药敷得很好,一点都不灼烧,居然还有凉凉的感觉。
顾念笑眯眯地收下夸奖,道声晚安,客气地送他们出去,关门上闩,洗手睡觉。
睡到后半夜,四更多,不到五更的样子,顾念和哑姑被砸门声吵醒,又是一拨打架受伤的混混,哑姑先在诊室里给他们做前期处理,顾念穿戴整齐才赶过去接手治疗,听伤者骂骂咧咧聊天的内容,貌似是他们在北巷爽完了出来想找个地方吃夜宵,结果碰到了敌对的帮派,于是在街上一顿好打,双方都有受伤,但己方当然说是自己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顾念很佩服他们在这大半夜的又没有路灯的情况下,还能准确地摸到自己的门,敢情要在这街面上找乐子的,都得先摸清楚所有医馆的具体位置?
为报复被打扰了的好梦,顾念掏空了伤者的口袋,理由跟先前一样,好药好线伤口多,当然诊费贵。
混混们也没辙,总不能跟大夫吵架,传出去就是天大的笑柄,不要在道上混了,连他们老大都要骂死他们,所以最后还是乖乖付清费用。
顾念和哑姑收拾了凌乱的诊室,各自回屋再睡个回笼觉,等待天亮。
这一睡的结果两人都起晚了,哑姑起床的时候,晨钟已经敲过了,等她匆匆去早市买了几样蔬菜,带了豆浆油条回来当早饭,顾念才打着呵欠坐在床上发呆醒瞌睡。
梳洗打扮填过肚子,顾念把医幡拿出去,邻居大妈们围过来,“小顾大夫啊,晚上就不要收招牌吧,大半夜的有病人来,还敲错了门。”
“咦?半夜的病人敲了你们的门吗?我还奇怪呢。”
“自然是我们告诉他们的啊,吓死人了知道么,咣咣地砸门,开门一看,全是血污滴答的家伙,毛病都快吓出来了。”
“哎呦,真该死,我一点都没听见,我还是被他们砸门给吵醒的。抱歉抱歉。”
“唉,这也不怪你,一到夏季就经常这样,热天的时候,这里最是热闹,没办法。你只要留个记号,别让他们再拍错门就好了。”
“好好,我一定想个办法,挂个灯笼什么的。”
“哎,这样也行,你这不像老万大夫,他那位置好找,你这还在巷子里,黑灯瞎火的,病人容易找错门。”
“真是对不住,打扰到街坊们休息了,我今晚上就去夜市买灯笼,回来就挂上。”
“今天看你开门晚了,想必也是让病人给闹的吧?做大夫不容易啊。”
“其实吧,哪个行当都不容易啊。”顾念把医幡插好,弄弄整齐,回屋准备药箱,出门去给病人换药。
回来的时候古店街上发生一起车祸,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擦挂了一个行人,人摔在地上擦破了一大片皮肤,车夫吓坏了,街上百姓帮着把伤者就近送来了顾念这里,正好赶上顾念回家,一点都没耽误地马上接手治疗。好在都是表皮擦伤,没什么大碍。
完事后收拾诊室,外面院里,车祸双方当事人还在就赔偿问题讨论来商量去,吵得声音有点大,院外进来几个混混样的伤者,院里立刻消了声,当事人不约而同地先离开此地再说。
顾念觉得奇怪,这些混混又不是混这里的,昨晚上治了就治了,何必白天还特意跑这来换药。
奇怪归奇怪,送上门来的病人没有再推出去的理由,顾念按部就班地一个个来。
“大夫,这药瓶子看着不是昨晚的那个啊。”顾念折了绷带,拿起一瓶金创药,被病人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