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百里依轻轻唤了声,躺在榻上的殷少商睫毛微颤,却没有睁眼。
她轻轻在榻沿坐下,道:“太子并未睡着吧,我也没有睡着。今日……那件事之后,我回去想了整整两个时辰。脑中浮现的,竟然全都是太子对我的好。”
她说的是真心话也是实情,殷少商待她,确实做到了“珍之重之”,万事皆以她为主,事事为她考虑周全。然而她却一直冷着脸,从未领情。
殷少商闻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素颜女子。
“太子早就说过,我是要与太子携手共度一生的人,太子定会将我当做唯一的正妻对待,不知道这句话,太子忘记了没有?”百里依也是看着他,烛火照耀下的双眼灿如点漆。
“我一直记在心里。”
“那便好了,既如此,我百里依决定,要爱你。”女子脸上笑容微微,然而却没有丝毫玩笑的神色,而且有郑重之意。
殷少商脸上闪过一丝讶色,随着百里依的动作,他脸上的惊讶更深,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百里依俯下身,轻轻吻住他的唇,长长的乌丝般的发滑过他的脸,垂在他身侧,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阿依……”殷少商轻轻握住她的肩,将两人分开。他不确定她到底想做什么。
“别说话好么?”百里依上了床榻,再次攫住他的唇,慢慢倾身压在他身上,一股令人沉醉的香味瞬间将他包围。
虽然前一晚喝的酒不少,翌日百里煜还是天一亮就进了王宫,直奔太子寝宫。哪知刚一到门口,内侍便拦住他:“百里公子,太子还未起,容老奴通禀一声。”
百里煜不禁有些奇怪。因了两人是至交,平常有事,都是一进宫便直接找太子,怎么今日却要拦住自己呢?
不过他涵养极好,不想难为这些侍从,便依言在外等候。
“太子,百里公子求见。”
“你让他去书房等候,我一刻后便来。”帷幔后的殷少商吩咐一声,便起身穿衣准备洗漱。
他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女子,见她眼帘动了动,便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时辰还早,你再多睡一会。”
百里依一下子睁开眼,光滑的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娇声道:“不准走,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殷少商猛然被她拉住,两人之间的距离呼吸可闻。
原本冷冰冰的女子突然间变得热情如火,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应对,脸上便出现尴尬与为难交织的神情。
温香软玉,就不信他不会动心。
可过了一刻那么长的时间,殷少商才憋出一句话来:“可不可以先处理完事情?”
百里依狡黠的笑了笑,放开他道:“知道了,去吧。”
“怎么这么慢?”殷少商的身影一出现,百里煜就急急问,看见他难以启齿的神情,又转而促狭笑道:“莫非是……”
殷少商使劲咳了咳,素来挂着温雅笑容的脸上出现尴尬神色。
“不打自招啊。”百里煜挑眉抱着手臂看他。
“阿煜。”殷少商沉声叫他。他不得已才搬出太子的架子来,否则尽让他取笑自己了。
百里煜敛了笑,正色道:“刺杀成候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主谋怎么可能是岑氏的人?”
“司寇楚壁梁接到义报,说成候被刺的那一夜,有人看到一群黑衣人出现在岑府门口。”所谓义报,多是民间之人不留姓名投给官府的密报。
“荒谬!仅凭此一条就能算是认罪伏诛的证据吗?”百里煜脸上出现激愤之色。
“你说得对,没有人相信这就是岑泉为主谋的证据,可君父信。”
“什么?”百里煜的神情由震惊转为愤怒,“国君果真是年老昏聩。”其实,说颉公年老昏庸的人不在少数,此刻百里煜说这句话,不过是太过激愤,却不是有贰心。
殷少商明白他的心情,默然片刻后,道:“也许,君父不像世人眼中那么昏聩。”
“怎么说?”
“此次出使颉国,最大的获益者是哪一方?”
“百里家。”
“百里家的敌人是?”
“其余三大家族。”
“若岑某真是主谋,那么直接获益者,当然也是百里家。”
百里煜恍然道:“你是说,有人想栽赃嫁祸于百里家,挑起百里家与岑氏的争端?而这个人,就是君上?”
“不知道,也许是四大家族之一的白氏。”殷少商摇头道,“另外,自从这件事发生后,君父对我的态度,比先前更冷淡了。”
“为什么?”
“发生刺杀的那晚,我未经请示,擅自做了决定,僭越了。”
“可那是情势所迫。”百里煜着急的据理力争,可他也知道,君上未必就做此想。
殷少商望着门外远天,眼神悠远,“也许,是我的某位弟弟,在背后动了手脚,挑拨我和君父之间的关系。”
百里煜渐渐冷静下来,思绪也沉静了。
无论背后的人是君上,还是殷、白两大家族,还是某位王族子弟,其实力都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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