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而言,宫里已经有很多人对春三娘不满。
一是因为春三娘刚被封妃时,很多人巴结,结果却都吃了冷果子,没人落得好脸色,往后些时,又都发现春三娘的妃子之称只是个摆设,便个个对她多有异议。二是因为春三娘暗中在监视一些‘黑官’,难免不被发现,有的手下被发现了,便失踪不见。春三娘虽报告过炙炎彬,但炙炎彬却未做任何指示,只是吩咐她以后小心些。
春三娘心里清楚,凌亦凝突然带夏紫薰来找她学习,极有可能是炙炎彬安排的,想暂时性替她挡去些非议。
可失踪的人,到底哪去了?
春三娘心里平静,毫无慌乱,因为她太了解炙炎彬,越是不经意、无所谓的样子,却有可能已经暗中在查。她的这个主子,她再了解不过。
微风一抹,案上烛灯轻闪,春三娘未动,仍在看手中翻着的薄子,眼珠却滑了一下。
春三娘背后窗纸被什么轻轻一戳即破,竟是一细细的竹筒???
烟,从竹筒里徐徐入内,空气中顿时弥漫一层浅香。
春三娘背对着的身子晃了晃,终于咚的一声栽下,趴在了书案上,甚至远些坐在椅子里靠着睡着了的宫女也全身放松式的一软。
卡嗒,窗子被撬开,一黑衣人轻松的翻窗而入,他小心翼翼走向春三娘的同时,手伸向腰后,噌的一声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弯匕。
近了……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直至春三娘后背停下,那寒匕高高扬起……嗖的一声,狠狠插下——!
*
举国欢庆之日。
处处鞭炮声声,锣鼓掀天,满街的人来人往,孩子们银铃似的笑着,你追我逐,人人脸上红光笑颜,好不喜庆的时刻。
皇城里更是不用说了,太煊广场三大国门同开,各国贵宾从两边的礼司府啊,宗仪府啊陆续入宫。
轩辕宫前殿处处是人,是人皆惊叹——惊叹太元殿的雄伟,惊叹帝国之殿的辉煌。
大典将在太元殿前大广场举行,大广场上早布置好了各国贵宾坐席,四面城墙之上长号以待,长旗随风,鼓鼓飘动。
炙炎彬在后殿自己的寝宫里正在喝茶,封野时不时进来,又时不时出去,与张富紧锣密鼓的讨论着什么。
凌亦凝从殿外径直进来,一看见炙炎彬居然还在喝茶,便惊讶的一瞪眼。
“你倒轻闲啊,啊?春三娘人呢?东宫不见,外面不见,跑哪去了?她不出来,难不成我去陪着夏紫薰?”
望向凌亦凝,听着她一溜儿话里把他生命中包括她在内的全部女人都提及,炙炎彬呵呵呵的就傻笑起来。
“你还笑……还笑的这么呆。”
“哈哈哈哈哈!”炙炎彬心情大好,干脆放声大笑,就在凌亦凝气的恨不得冲前捂住他嘴巴时,他猛的一收笑,一脸严肃冷峻的抬眼一凛:“春三娘昨夜遇刺,身受重伤。”
“什么?”刚冲到炙炎彬身前,被他突然翻脸扔出的话炸的一惊。
“我已下令彻查,昨夜宫门禁之后仍未离开的人都必须接受彻查,咦,听说金炫澈就是其中一个,那么晚了他还在内宫,是不是去找你了?”
在看炙炎彬,凌亦凝略退一步,冷下脸来,轻轻一哼。
“明知故问。”
“哦。”炙炎彬点了点头:“应该不会是他了,他吃饱没事做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杀春三娘,是不是?”
想生气,又想到自己来的主要目的,凌亦凝深呼吸一次,冷静下来。
“我不管是谁,现在春三娘不在,谁去陪夏紫薰?”
——后宫妃子只有春三娘,若她不在,就没人陪夏紫薰出阁了。以往这种情况下,新人封妃,至少要有一人相陪出阁,若不能是长妃,就只能是同妃。
长妃是指类似太后或是先帝姐妹的国公主;同妃则是指现帝的妃子。
如今,长妃只剩下软禁在冷宫里的赵姬,同妃只有春三娘。
赵姬不可能,春三娘又受了重伤,就只剩下凌亦凝了。可今天不同往常,凌亦凝要以前皇公主身份出席炙炎彬的登基大典,没有她在,大典就不可能完整。
那谁去陪夏紫薰出阁?
无人陪送,夏紫薰单独出阁,是大凶、不吉之兆,在这关键时候,万不能任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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