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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他不是你叔叔,他也不配当你叔叔,别跟他说话。”

阮苏说完抱起一脸迷茫的安安,快步走向餐桌,遇到追出来的赵祝升,后者从她手里接过安安,单手抱着,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走进人群中。

男人英俊,女人美丽,孩子可爱。

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家人。

本来他才该是那个男人。

段瑞金久久地看着他们,背影早就消失了也没眨眼,直到林太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轻轻握住他戴手套的那只手。

“王部长他们在找你,去见见吗?”

段瑞金回过神,嗯了声,抽出手独自往前走去。

宴会持续到晚上十点结束,当陈定山带着夫人离场后,其他人也陆续离开了钱府。

段瑞金坐在汽车后排,前面是司机和警卫,身边是林太太与她的儿子。

他看着窗外散场的宾客,总是能看见一家几口的组合,以为是阮苏,可定睛看去,不过是另外一对恩□□罢了。

林太太给儿子剥了颗糖果,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他,见状笑道

“你可是后悔了?”

他收回视线,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

“没有。”

“可我看你像后悔了,她的确是个美丽的女人,难怪能让你记挂这么久。你要是实在舍不得,不如跟她坦白好了,让她回到你身边,继续给你当个姨太太。看她刚才的样子,我想她是不会拒绝的。”

段瑞金冷冷道“我不需要姨太太,她也不需要再给任何人当姨太太。”

林太太不置可否,“你宠她、爱她、忘不掉她,可有什么用?她根本不知道你对她的好,打着爱你的名义与别的男人结婚生子。你看那个女孩儿爸爸爸爸喊得多好听啊,她怀她的时候可不会想着,你连姨太太都舍不得让她当。”

段瑞金睁开眼,眼底迸射出一股凛冽的寒意。他扫向窗外,看着钱府漫长的围墙道

“你可知钱府原来是什么地方?”

林太太摇头。

“段家。”

段瑞金说“从东门到蓬莱阁,这几十间房都曾是段家的。钱府西边曾是鼎鼎有名的米粮大商沈因府邸,后院则是布商李律观的祖宅。这一片都是商户聚集地,陈定山攻进城来后,要求所有商户交出财产,助他建立新政府,如有不从尽数杀之。”

他半垂着眼帘,想象当时的画面,语气分外沉重。

“段家总共二十三口人,除掉我们兄妹三个,以及一个段福,是十九口。我父亲不服从陈定山的命令,被他击杀在病榻上,接着是母亲、管家……无一生还。他杀光了人,直接让人抄家,一户接一户的杀过去,血流如河。你看这石板路缝隙中长出的杂草,都是经过鲜血滋养才如此茂密的。

他杀光了原有的富商,扶持自己的势力,又让钱家修建围墙,将几百间房屋纳入自己名下。

家仇、国恨,每一样都比儿女情长来的重要。我九死一生才活到今天,不能再因无谓的事浪费时间。”

林太太问“那阮苏呢?”

他抬手盖住眼睛,回想起数月前的时光,一抹暖意一闪即逝。

“对她我已无遗憾。”他放下手说。

林太太还想说些什么,不料他冷冷道“你若是不想违背当初的承诺,就别再插手我的事。”

她尴尬地怔在原地,半晌后闭上嘴,搂着孩子去了。

段瑞金望着窗外不敢闭眼,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就全是她的音容笑貌。

他用了两年的时间爱上她,却得用一辈子的时间忘记她。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一辆汽车驶进院子,阮苏降下车窗,冲家丁喊道“快来帮忙。”

几人一拥而上,把醉醺醺的赵祝升抬下来。

他头发乱了,领带散了,白皙的脸颊被酒精染得通红,双腿绵软到别人不扶着就站不稳,却还要固执地说“我没有醉!”

阮苏头疼不已,让人把他抬到自己房间里去,关上门别管他。然后与保姆一起帮已经开始打瞌睡的兄妹俩洗澡换衣服。

期间发生一点小插曲,安安不肯脱外套,直到她将胸针取下来放在他手里,他才展开双臂配合脱衣服。

阮苏帮他们洗完,自己也去洗澡。等从浴室里出来,已经过了十二点。

夜风吹散炎热的空气,薄纱窗帘轻轻飘扬,银白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仿佛凝了满地的霜。

阮苏打算睡觉,听到隔壁传来痛苦的呻吟,心下一软,走过去查看。

推开隔壁房门,酒精味扑面而来。赵祝升颀长的身躯蜷缩在地板上,双手紧紧按着胃部,皱起的眉心显示出他此刻非常不好受。

阮苏蹲在他身边问“你肚子疼吗?我帮你叫医生?”

赵祝升胡乱摇头,“不要。”

“那我给你倒杯水?”

他犹豫几秒,说了声好。

阮苏下楼倒来一杯温开水,回来后搂着他的脑袋,让他半坐起身靠在床腿上,喂给他喝。

赵祝升张嘴喝水,时而瞥她一眼,乖巧得像只猫。

喂完半杯,他喝不下了。阮苏随手放在一边,问“好些了吗?”

“嗯。”

“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做什么?还说带安安音音去玩,我看你分明是自己想玩。”

她略带嗔怒的语气让赵祝升很喜欢,装出可怜的模样道“我心烦嘛。”

“烦什么?”

“烦你明明已经不爱段瑞金了,却还是不肯给我机会。”

他说完这句立刻小心地打量她,观察她的变化。

阮苏突然沉默,看着地板不吱声。

赵祝升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鼓起勇气继续说“以前你心里只有他,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情愿当一个朋友,一个合作伙伴。现在你已经决定放弃他了,愿意考虑考虑我吗?”

“阿升,我……”

阮苏刚张开嘴,他便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抢先说“我知道你想说自己已经没有再爱一个人的热情,没关系,我有热情啊。跟我在一起你什么都不必做,什么都不必付出,只需要在我回头的时候冲我笑笑,我就很开心了。”

阮苏道“可我不爱你。”

赵祝升心底刀割似的疼,却笑着说

“现在不爱,不代表以后不爱。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安安和音音需要爸爸,你需要陪伴,天底下不会有人比我做得更好。”

“如果这一天……直到死去也没到来呢?”

他怔了怔,莞尔一笑,“那我能陪你一辈子,也很满足了。”

阮苏有点害怕面对他,他的感情太真挚太强烈,而她深知自己不完美,配不上他的喜爱。

可就像赵祝升说的,她已经放弃段瑞金了,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给他机会,亦是给自己重新开始的机会。

她抿着嘴唇,点头道“好吧。”

赵祝升脸上涌出喜悦,用力抱住她。

“谢谢你!谢谢你!”

阮苏听得脸颊发烫,抬手推他,“别靠过来,你身上难闻死了。”

他连忙松手,头也不晕了脚也不软了,站起身说“我现在就去洗澡,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们可以做点有趣的事……”

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有歧义,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今天很开心,想再跟你说会儿话。”

阮苏忍俊不禁,喊了一声“阿升。”

“嗯?”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令他弯下腰来,仰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赵祝升大脑当机,呆呆地看着她。

她松开手说“你洗澡吧,我睡觉去了。”

即将走出门的时候,赵祝升回过神,连跨几步搂住她的腰,把她抱回来丢在床上,并且砰得一下关上门,反锁。

“是你先勾引我的。”

他脱掉外套,扯飞几颗衬衫纽扣。

“你总是这样,勾引完我又不负责,害我像傻子似的又哭又笑。”

他爬上床,手掌铁箍般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压在床头。

“我十几岁时就为你神魂颠倒,让我开心的是你,让我痛苦的是你,在我绝境中唯一伸出援手的也是你。你凭什么这么霸道,招呼都不打就改变我的人生?”

阮苏挣扎,往后缩,他重重地咬破她的红唇。

“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这样对别人。”

他看见对面二楼窗户后的人影,勾了勾嘴角,双手穿过她的膝弯抱起她,让她单薄的背贴在玻璃上,小腿搭着自己的肩膀,咬着她的耳垂说“因为你只能属于我。”

耳边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阮苏第一次知道,原来天鹅绒布是那么脆弱。

他不再温柔,不再讨好,姿态蛮横霸道却又极尽痛苦。

十几米外,段瑞金站在窗后,静静地看着对面玻璃上的背影。

她痛苦,她颤栗,她所有的感受,都来自令一个男人的给予。

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枪,瞄准她面前男人的脑袋。

勃朗宁1903式,口径765,枪速每秒318米,就算隔着两扇玻璃,也可以准确命中目标,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他一动不动地站了几分钟,最后却放下枪。拉拢窗帘躺在床上,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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