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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柯炎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以为自己突发了某种类似于睡眠瘫痪症之类的疾病。

好在他在这种家庭长大,心智原本就坚强镇定超于常人,即使在无边的寂静里也能保持冷静。

直到楼下传来切割机的声音,脚步声也由远及近,他才模糊确认自己是在家里。

来人是医生吗

这是柯炎的第一个想法。

可很快被推翻了。

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医生,不检查病人反而跟他讲什么不晒太阳微量元素的摄入。

因为在黑暗中才能入睡的习惯,柯炎习惯睡前将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所以他无法通过感光来识别时间,并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他以为自己五感全失,直到窗帘被来人拉开,他才知道自己闭着的眼睛还能感光。

可是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

世界静止

柯炎无法相信。

而尹川想了想,终于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不太严谨,一秒恢复正经。

“目前我认为只有我一个人。”他补充,“这几天我开车把新京都转了一圈,邻市也去过了,网上国外什么的都想办法看过了。一个其他的会动的人也没有。”

“静止的不是只有人,还有所有的生物,你知道吗,新京的河水表面全是鱼,飘了密密麻麻一层呢。如果去海边的话,说不定还会看见那些海底生物浮上来……什么几十米长的大鲨鱼什么几百米几千米的史前怪物之类的……我就不去看了,我有深海恐惧症。万一把我吓死了,那就连见证这段历史的人也没有了。”

他停了几秒,似乎在回忆或者组织语言。

“猫啊狗啊老鼠啊什么的都静止了,满地都是死鸟,当然,有一部分可能也只是摔晕了。我觉得蚊子也静止了,因为这几天都没蚊子咬我。我是o型血,可招蚊子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冷死了。”

“对了,外面出了很多车祸,死了好些开车的人,我觉得是静止的一刹那车子开太快失控撞的,有几条街都臭了,我现在出来都绕着走。”

“新京大道还从天上掉下来一个飞机,现在的飞机难道不该是自动驾驶的,应该会有自动迫降这也掉下来了,死那么多人。我查过了,全世界每天同时航行的飞机说不定有一万多架,如果都出事的话那就太惨了,我从来没想过,原来光是静止而已就可以死那么多人。”

信息量太大,不断冲击着柯炎的认知。

他一直很认真在听,从尹川天马行空的描述中抓着关键信息。

柯炎房间里面有很多书,尹川用目光扫了一圈:“反正你肯定知道的比我多,如果换做是你,说不定能更好地记录这个历史。”

一口气说到这里,顿了顿,他又说,“但是换成你的话,你就太可怜了,一个人在这静止的世界多孤独啊。”

大约过了很久很久。

尹川低低的又中二的声音才继续响起:“我就不一样了,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你们静不静止对我来说都没关系啊,我以前还曾经希望世界毁灭呢。”

想了想,尹川又道:“柯炎,你看过一部英剧叫《黑镜》吗啊,我忘了,你们这种学霸贵公子什么的应该很忙,哪里有时间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看了……昨天晚上看的。”

昨晚尹川在网上又开始查询资料。

他这几天看了很多,什么类型,什么有的没的都一股脑儿看。

“那个剧里面有一集是讲游戏世界。就是所有人其实都在游戏世界里而不自知,游戏外有程序操控他们的一切,直到完成目标才能从游戏中醒来。”尹川眯着眼睛,“我在想,我们会不会也在游戏世界里面,外面有一个遥控器,把人们全都给暂停了而我就是一个bug,遥控器对我不起作用的那种。”

或许是因为身体反常不怕冷

荒谬的想法一下子从尹川脑中滑过。

该不会是真的得了绝症吧!!

柯炎:“……”

这个思路有待发掘。

如果他能醒来,也许可以参考一下那部剧。

尹川却又道:“哦,要是没看过的话你就不用看了,女主角胸太大。当然如果你喜欢大胸可以看看,听说那样比较软。不过我没摸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晕胸,胸越大我越晕。”

柯炎:“……”

尹川:“女孩子嘛,小小的,甜甜的就可以了。爸爸喜欢什么口味,他们总是搞不懂,每次都找那些御姐来陪我玩。算了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和那群王八蛋来往……”

柯炎:“……”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你还是闭嘴吧。

尹川并没有要闭嘴的意思。

他思路和话题都越扯越远,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又是个脑洞特别大,什么都敢说的,没有他不敢说只有你不敢想。

柯炎这个人极度喜静,他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这么久,除了短暂的睡眠几乎没停止过思考。

一开始,柯炎除了以为是身体出了问题,还考虑过或许自己身处梦中或幻觉里。人在这种情况下被困住很容易会发疯,他急需有别的什么声音别的什么人来证明他的判断是否正确。

听到尹川说话之后,柯炎几乎凝固的自我意识才渐渐回笼。

不过他依旧无法控制身体,眼睛闭着也什么都看不见,他听见那脚步声一步步走进,台灯被按开,然后这名为尹川的人开始了他的表演。

本以为这人能助他脱困。

现在他有点想继续凝固自我意识了。

柯炎:“……”

一个小时后。

“……夹三片牛肉才是最棒的。”尹川吐槽,“只有夹牛肉的才叫汉堡,其它的夹什么鸡肉猪肉的甚至还有夹虾的也好意思叫汉堡!有没有常识啊。经过我研究,夹三片的最好吃,一口咬下去……哇。”

说到这里,尹川咽了口口水。

他都两天没吃过新鲜的牛肉汉堡了。

如果说他还希望世界上的人都醒过来的话,那么新鲜美味的食物绝对是最重要的原因。

因为没有人做食材的缘故,尹川只有第一天和第二天还到快餐店吃过正经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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