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放心去吧我等你好消息。许筠瑶脸上扬着好看笑容,却在心里撺掇着笨鬼。
言妩想了想,觉得瑶瑶这般厉害,自己也不能太怂才是,故而眨着闪闪发亮眼睛用力朝她点了点头“瑶瑶你等着”
许筠瑶微微一笑,心里也不禁生出了几分期待。
她倒要看看这个笨鬼要怎么实行报复之事
言妩凭着一股不能让瑶瑶失望气势飘到了嘉平县主身边,可她那股气势也只能支撑到她这一步了。
她犯难地跟在嘉平县主身后,苦恼地皱着脸,喃喃着“要怎么才能报复呢要怎么才能报复呢”
嘉平县主却忽觉有几分凉意,纳闷地四下望望,并不见有风吹来。
言妩却突然灵机一动,凑到她身边往她脖子处吹了几口气,看着嘉平县主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顿时乐得掩嘴噗嗤噗嗤地偷笑。
笑了一阵子,她再接再厉,鼓着腮帮子用力吹,呼,呼,呼几下,嘉平县主脖子缩得更厉害了,把领子揪得紧了些,纳闷地问身边宫娥“你可觉得有点儿凉就是那种阴阴凉凉感觉”
见那宫娥一脸不解,她便明白了对方答案,皱了皱眉,把领子拉得再紧几分。
只一会儿又觉得有点儿奇怪,为何身上哪里都不觉得凉,偏脖子处一阵阵凉得教人直起鸡皮疙瘩
就在这么一瞬间,言妩又朝着她脖子连吹了好几口气,看着她脖子上不停冒出来鸡皮疙瘩,顿时乐得捂嘴咯咯直笑。
“罢了,回去吧”嘉平县主原是几杯酒下肚觉得有点闷,这才出来散散闷,此刻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毛,故而不敢再留。
那宫娥自然无不可。
可不管她走到哪里,脖子上凉意却始终一直不散,一阵一阵,教她不停地直打着哆嗦。
许筠瑶此时也看到了寸步不离地跟在嘉平县主身后,不停往对方脖子位置吹气言妩,险些没忍住给呛了一口,连忙以帕子掩嘴掩饰住。
下一瞬间,她又看到了言妩用力揉着腮帮子,一瞧便知道必是用力过度,腮帮子受不了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那笨鬼一眼,既想抚额长叹,又觉得有点无奈好笑。
言妩揉了一会儿腮帮子,想了想,眼睛一亮,自以为相当聪明地拿出她小帕子,以帕作扇又开始往嘉平县主脖子直扇风。
脖子处凉意突然消失了,嘉平县主正松口气,正转过身去与三公主说话,忽觉脖子上又是一阵凉凉感觉,这股感觉比之方才更甚,教她一下子又打了一个哆嗦,直看得三公主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想是被三皇姐冷脸吓到了。”四公主以帕掩嘴笑。
“不是,只是忽然觉得有点儿冷,想来是方才吹了风,身子有些不舒服。”嘉平县主勉强笑了笑。
三公主见她脸色微微发白,便也相信了她说辞。
倒是四公主立即一阵阴阳怪气“哎呀,若是生了病那赶紧回去请大夫瞧瞧啊,这会儿人多,万一传染了别人那还了得母后与诸位母妃可都还在呢”
嘉平县主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忍着恼意低声道“多谢四公主提点。”
四公主却一脸嫌弃地以帕掩嘴,仿佛她是什么不干净东西似。
嘉平县主恼意更甚,只是迫于对方身份却不能表露半分,忍气吞身地告了罪,福了福身,这才离开了。
“四皇妹,你是不是过了些嘉平是我伴读,又是堂堂县主,可不是你身边宫女,可以随意让你训斥。”三公主沉下了脸,不悦地道。
“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三皇姐近来忙着备嫁之事,难免有所疏忽,五妹妹在母后膝下尽孝,想来也没有什么时间和你这个皇姐凑近乎,我这个做妹妹,自然要多用几分心。”四公主不以为然地回答。
三公主冷笑,到底没有再与她多说半句。
反正再过不了多久她便可以离开皇宫嫁人了,有了自己公主府,她便再不必面对宫里这些讨厌面孔。
嘉平县主既然走了,言妩自然也不会再黏着她不放,乐颠颠地飘回了许筠瑶身边,眼睛忽闪忽闪,得意地道“怎样怎样我报复得她不敢留在这儿了,是不是很厉害”
许筠瑶无语,见她脸上只差没把快夸我三个字写上去了,相当敷衍地在心里道是是是,阿妩真厉害,阿妩真了不起,居然吹几口气就把嘉平县主给吹走了。
真是孺子,不,笨鬼不可教也
一根筋笨鬼听不出她话中戏谑,乐得捂嘴又是一阵偷笑。
瑶瑶夸我了呢,瑶瑶夸我了呢,真好
许筠瑶看得好笑。
真是幼稚笨鬼,连报复人手段都这么幼稚
这种单纯到几近白纸笨蛋,又会是什么人狠得下心将她活埋致死
想到言妩对湿泥恐惧,她不禁暗自猜测。
却说杜诚忠在整个宴席期间总是忍不住将视线投向贺绍廷,越是看那张脸便越是觉得熟悉,只是左想右想偏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使得他连出宫回府都有点儿恍惚。
“父亲”他刚走出宫门,迎面便见养子冯维亮走了过来。
“你怎来了”他揉揉额角,问道。
“娘担心您喝多了,便让我来接您回去。”冯维亮闻到他身上酒味,知道他喝得不少,忙半扶着他手道 。
“原来是孝顺儿子亲自来接了,杜将军好福气啊”有出宫武将见到冯维亮亲自来接宴后养父,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杜诚忠客气地回了几句,脸上扬着满意表情,望向养子目光也不知不觉地柔和了几分。
只是再一想到孩子再好,身上流也不是他们老杜家血,又不禁有几分惆怅。
果然,远处隐隐传来有人颇不以为然声音“再孝顺有什么用又不是自家种,辛辛苦苦打拼大半辈子得来富贵荣耀,死后倒要便宜了别人,何苦来”
“说得也有道理,养得这般大都不肯改姓,可见根本没将这养爹放在心上,没准是匹白眼狼。”
那两人话虽刻意压低,可杜诚忠耳力向来甚好,虽是听得断断续续,可还是将话意思听了个分明,眼神顿时一暗,薄唇也不知不觉地抿了起来。
冯维亮,冯这个姓氏每一日都在提醒他,不管他待云氏母子多好,可云氏这个唯一儿子也不是自己,甚至她连让这个孩子跟自己姓都不肯,这是不是说明她由始至终心里想仍是前夫
他越想便越是觉得事实必是如此,完全忘了当初云氏嫁入镇远将军府时,也曾主动提过让儿子改姓,只是他为了表示自己大度与宽容而拒绝了。
久而久之,云氏便也当他并不在意,加之冯维亮也是冯氏唯一血脉,待她日后再生下杜氏血脉继承香灯便是,只是却没有料到两人一起了大半辈子,膝下却只得一女。
冯维亮耳力却没有那般好,并没有听到那两人话,正要将养父扶上软轿,眼神不经意地一望,瞳孔陡然微缩,身体一僵,脸上更是一副震惊表情。
杜诚忠察觉他异样,顺着他视线望过去,便看到了正与唐松年说着话贺绍廷,心思忽地一动,问“维亮,你认得贺将军”
贺将军难不成他便是近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那员小将冯维亮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听到养父问自己,定定神,低声回答“父亲可还记得当年曾经在河安府对你出言不逊孩子,几年前还曾与孩儿闹过冲突那一位。”
杜诚忠惊讶地微张着嘴“原来是他,怪道我瞧着他如此面善,原来果真有这么一层因缘。”
紧接着,又一脸赞赏地道“当年我便觉得这小子身上自有一股属于武将狠劲,果不其然,如今他追随陛下出征西狄,当真立下了功劳。”
冯维亮只觉得心里不舒服极了,勉强地扯了个不怎么好看笑容,飞快地瞥了一眼又被几位朝臣围着说话贺绍廷,眼中充满了嫉恨。
许筠瑶坐在回府马车里,偷偷拨着窗帘露出一道缝,透过细细地缝望向马车外正与唐松年说着话贺绍廷,真是越看心里便越欢喜,忍不住掩嘴偷笑。
真好,这辈子她与少年将军是认识,她无需躲在暗处关注他,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与他说话,趁着他酒醉无意识时哄他夸夸自己。
贺绍廷敏感地抓住子从马车里偷望过来视线,自然清楚里面坐着是什么人,不知怎又想到了小姑娘没脸没皮地哄自己说那句话,有点儿想笑,连忙掩饰住了。
唐松年自然也察觉了女儿动作,小姑娘素来都是没心没肺模样,加之年纪也小,故而他倒也没有多想,只是没好气地瞪了那道细缝一眼。
待父女二人回到府里,便发现府里竟是难得热闹,一问才知道二房林氏带着儿子勉哥儿,大房唐柏年舅母钱氏一家上京了。
只到钱氏一家到来,唐松年皱了皱眉,倒也没有说什么。
许筠瑶从来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故而并不在意,只是对那个奇葩小子勉哥儿印象颇深。
事隔多年,也不知那小子可还是当年那种奇葩性子她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