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易修握着那管膏药,站在楼梯上,沉默不语。
苏煜妤站在他高一个阶层,小脸浅浅笑着。
褚易修不帮她,那她就不用抹药了。
褚易修帮她,苏煜妤嘴角笑意又深了点,指尖摸着唇。
那就更好了。
约两分钟,苏煜妤水眸去瞧褚易修,嘴里轻声道:“褚老师?”
褚易修抬眼看她,黑眸冷淡:“你下来。”
真的要帮她抹啊?
苏煜妤嘴角弧度弯了点“哦”了声,下了两个台阶,又停住,“褚老师。”
褚易修已经转了身,侧眸睨她。
“要在客厅吗?”她咬着唇,“等下顾白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褚易修眸子漆黑,抿了下唇,“我跟他说一声,会让他在房间里待一段时间。”
苏煜妤“哦”了声。
又抬步往下走,等到下了最后一层台阶。
褚易修站在沙发跟前,苏煜妤小步迈过去,弯腰抱了个抱枕,眼眸波光流转,又去瞧褚易修。
舔了下唇,又道:“褚老师,要是等下特别疼的话,我能喊出来吗?”
褚易修想到什么,脸一沉,“不能。”
苏煜妤又“哦”了声。
褚易修看她一眼。
苏煜妤对上他的视线,弯眸笑。
褚易修瞥开。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趴在沙发靠背上,怀里塞着个抱枕,也不看褚易修,就盯着玻璃窗外看。
外面也没什么,隔着层雨幕,就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若隐若现。
她只是给褚易修一个缓冲的时间而已。
要是她盯着他,估计这面瘫男人能丢下东西,不给她抹了。
褚易修又在原地站了会,才迈着步走过来。
他坐在沙发上,黑眸沉着。
一会低声:“苏煜妤,衣服。”
苏煜妤“哦”了声,伸手撩开针织衫下摆。
又歪头看了眼褚易修。
他也抬着视线,正巧两人对上。
褚易修一下别开眼,低头打开膏药,挤了点在掌心。
鼻间闻到膏药味,苏煜妤一时没了调戏褚易修的想法,咬着唇肉,下巴磕在沙发背上紧闭着眼。
但过了一会,腰上也没知觉。
她喊:“褚老师?”
又要扭头去看。
褚易修低道:“别回头。”嗓音有点哑。
干嘛不让她回头。
她眨了下眸子,不听褚易修的话,回头去瞧。
下一秒,腰上一阵火烧般地疼。
苏煜妤细眉颦着,这也太疼了了吧。
她贝齿咬着唇肉,一时反悔这么个冲动。
就让褚易修愧疚去呗。
总比她这受皮肉之苦好。
她反手去摸褚易修腕骨,小手用力。
扭头去看褚易修,视线落在他黑眸上,他似乎格外认真地再给她上药。
反悔的话又堵在喉咙里,但她手已经摸上他的手腕,惹得褚易修看过来,俊脸冷淡,“怎么了?”
苏煜妤颦了下细眉,想起一件事,倒适合在这种情况下说,她先问:“褚老师,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俗话?”
褚易修不言。
苏煜妤继续道:“就是,女人的腰男人的头都不能随便摸。”
她舔着唇角,握着褚易修的腕骨,紧了下,低声吐出道:“摸了就要负责的。”
褚易修端正脸上表情未动。
外面雨点瓢泼,隔音玻璃阻隔掉了雨声。
苏煜妤干脆坐直了身,两人距离被拉进。
褚易修抬眼,黑眸沉沉盯她。
苏煜妤瞧着他冷淡的眉眼,轻吐一口气,“上次我跟褚老师告白,我不知道褚老师为什么那么生气?”
她细腰挺着,握着针织衫的手松开了。
布料轻柔垂在他腕骨上,褚易修侧眸,从她软嫩掌心里抽了出来。
嘴角抿着,想去摸烟。
苏煜妤咬着点唇瓣,“褚老师,如果我现在继续跟你告白——”
褚易修低声打断,侧脸晦暗,“不许。”
苏煜妤张嘴,那么强硬干嘛?
一会鼓了下嘴巴,“哦。”
她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又去握他手腕。
葱白手指圈着他的,褚易修身体一僵。
苏煜妤只低眉替他擦掌心中间的膏药,“那既然褚老师不想负责的话,那还是别替我抹药了。”
将那张纸丢进垃圾桶,苏煜妤起身,从他手中抽走那管药,“我自己找间房间抹就成。”
她上了楼梯,一转弯就消失在了走廊。
褚易修低头盯着自己的掌心,虚握了下。
良久,才极低地叹了口气。
苏煜妤上了楼,随便进了一间卧室。
门一关,随手就将药扔在一侧。
她才不会那么乖乖去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