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这个可以暂时放一边,还有另一个更重的重点
蓝钦想想就胸口疼,发出一点不满的鼻音。
桑瑜听着这声浅浅弱弱的“哼”,心轰隆一跳,像是听到蓝钦在她耳边开口说话一样,半天缓不过来,她抬头,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还在别扭什么”
蓝钦不情不愿侧头,朝外面奶茶店的方向示意一下。
“在意沈老板”
蓝钦又哼,沈老板她之前可不是这样叫的。
桑瑜了解他,小心思转得飞快,迅速抓住关键,试探换了个叫法,“沈先生”
蓝钦扭脸。
这反应,桑瑜彻底悟了,心里笑翻,轻咳两声,仰着脸凑近他,悠悠说“还是沈哥啊”
还叫
蓝钦瞪着她,眼底要起火,拽着她往身体里揉。
“蓝小钦,看你没出息的,”桑瑜搭着他肩膀,扬起眉梢看他,“这不是正常称呼吗,平常在外面遇到不太熟的异性,都要张哥王哥的叫,康复中心里,凡是年纪比我大的,都叫哥”
桑瑜故意把“哥”这个音拉长,黏黏糯糯地气他。
道理蓝钦都懂,但就是嫉妒得要死,她叫一声,他心就皱一下,恨不能把她拆吞入腹,溶进骨血。
他确定他变坏了,什么道理也不能讲,不想成熟理智不想克制分寸,只想把她从头到脚,连小小一个字也占有。
他抬着她的下巴,要把那个字吞下去,桑瑜比他更快,软软靠到他的耳边,伸舌尖轻舔了一下,在他震颤时,她压低了音量,柔柔润润开口,“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别人是哥,你”
桑瑜弯唇,热气喷洒,“蓝钦,你嘛,你是哥哥呀。”
哥哥。
两个字,像烟花也像,轻而易举粉碎蓝钦的理智。
然而跟哥哥的缠绵尾音同步响起的,还有背后的木头门板上,由外传进的和缓敲击声。
有人在敲门。
桑瑜率先惊醒过来,一把捂住嘴拼命调整语气,用眼神示意蓝钦快快有所应对。
蓝钦被两个字烧得发懵,老老实实靠在一边不动。
桑瑜深深吸气,悄悄跑去床边,装出迷糊的声音,“妈”
“是我,”门外,徐静娴压低音量,“小鱼,妈睡不着,有几句重要的话想和你谈谈。”
桑瑜急得气喘,跟蓝钦隔空对视,捏着鼻子懒懒喊“明天谈好不好我困了,你还病着也要早休息。”
徐静娴坚持,“就几句,我进来了啊。”
桑瑜吓呆。
她家小醋缸正在墙边脸红红的立着,妈妈这一进来岂不是现场捉那什么
上回买内裤的事,妈妈受的刺激不小了,这要是亲眼目睹她跟钦钦衣衫不整面红耳赤,保守如她还不得晕过去。
“等,等一下我没穿衣服”桑瑜赶紧争取时间,挥手让蓝钦来她身边,急匆匆满屋寻找能把小醋缸藏起来的空间。
卧室就这么大,她住了多年太熟悉了。
不带浴室,窗帘薄薄一层布,床下是实心的,唯有
桑瑜跟蓝钦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到了墙边的四开门衣柜上。
蓝钦眸光湿软,控诉地望向桑瑜。
他是名正言顺的
桑瑜双手合十,央求地亲亲他,小小声说“知道你是名正言顺的,但妈妈不是守旧嘛,刺激大了不好,钦钦乖啊就一小会儿我尽快把妈妈哄走,马上救你出来”
她一边扬声喊着“马上马上”,一边拉开衣柜门,迷蒙中看不清里面都放了些什么,只记得这扇中间没隔板,衣服也不多,藏他没问题。
蓝钦好不容易知晓妈妈对他没有不满,哪能真的刺激她,虽然可怜巴巴,但还是乖乖进衣柜蜷了下去,抱住膝盖缩在角落,异瞳剔透清亮,仰头望着桑瑜。
桑瑜却挪不动步了。
当初那个午夜,从休息室柜子里跌出的小妖精重回眼前,如今已经为她所有。
徐静娴久等不到女儿开门,主动推开,“穿好了吧”
桑瑜还在衣柜边,争分夺秒俯下身扣住蓝钦的后脑,在他淡色的唇上落下一个吻,接着飞快直起身,胸腔里轰乱着关上门,留出一条缝隙给他透光呼吸。
“妈”
徐静娴看着女儿睡裙歪扭,摇头,“这么长时间还没穿整齐。”
她神色复杂,顿了顿开口,“妈是想跟你聊聊你爸的事,你跟钦钦关系走到这一步,有些问题不能总回避,你得对他坦白。”
蓝钦蜷在黑乎乎的衣柜里,唇上的温度愈烧愈热,以至于一时没有听清徐静娴的话。
他低喘着向后靠,腰际意外硌到一个大盒子。
蓝钦摸索着把盒子拿到怀里,盒盖不稳,险些错位掉落,他一把扶住,身体随着动作前倾,柜门缝隙间透出的那一线光芒,不偏不倚打在了盒子中间,照亮里面的东西。
层层叠叠放置整齐,满到几乎溢出的
信件
蓝钦模糊意识到了什么,呼吸骤然急促。
借着晕黄的亮,他目不转睛盯着最上面的一封,信封右下角那行熟悉刻骨的打印字,清晰无误闯进他的眼睛,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数不清过去多久,他才手腕颤抖着,试探地用指尖轻轻触摸。
触摸他以为早已被桑瑜忽略或遗忘的
曾经属于他跟她的,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