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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要人

嘉宁进李府也就送了个祝福观了三拜之礼, 并没有多留。

回到宫里了却在宫里转来转去的, 纠结和思考。苏于渊说的对,辰妃娘娘肚子里那个孩子不能留,可是真的要按照他说的那样吗?

嘉宁一路走的时候没太看路, 反正宫里也没什么她不能去的地方, 瞎走就瞎走呗。

苏于渊的意思是,若是自己不想动手,告诉母后便是, 母后自然会解决这件事, 说身在其位这件事确实是归她管的。可是嘉宁想着, 若是非要动手,她又怎么愿意去脏了自己母后的手?

所以这会儿才会在纠结。

她低着头没注意,走的时候脚下有没有定路,一个没注意便撞上了一堵肉墙, “诶呀,谁啊!”

“孤,你兄长!”太子齐衍一时间被自家妹妹弄得是有些哭笑不得, 又好气又好笑的伸手揉了揉她有些撞红了的额头。

“刚才听人说你在这和个游魂儿似的飘来飘去,过来一瞧还真是。嘉宁你这是怎么了?”齐衍刚刚都还在忙, 听到消息急忙出来的时候袖口都还沾了墨迹。

他说着靠到了身后的假山上,感情他这妹妹虽然没看路, 转来转去又转到了御花园。

嘉宁四下看了看没别人,她折春和临秋屏退了,才和把随性的贴身太监屏退的齐衍说, “还不是辰妃娘娘那事,我想着怎么也不对。”

御花园这地形,只从一边去看,不去细看的话还真的看不到有没有什么人。刚刚齐衍又是背靠着假山看的,而那一片假山后面,今日还真的就凑巧有人。

安昭仪刚捡起断线的纸鸢准备走,却不想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嘉宁公主的声音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立刻从非礼勿听变成了被话里的内容吸引。

辰妃娘娘那事儿?还能有什么?辰妃娘娘最近的事也就是有孕了吧?她想到这有些黯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自己进宫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奈何肚子不争气就是没有怀上个一男半女。

这一黯然,就错过了离开的机会。

这边嘉宁和齐衍不知道有人凑巧偷听了,毕竟这里平日里还真的没什么人来,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这件事咱们不好管啊,问题是父皇信了这个孩子是他的。”

安昭仪伸手捂住了自己嘴巴,什么叫问题是陛下信了这个孩子是他的?难道那个让她羡慕到梦里都老梦到的孩子竟然??!

嘉宁啧了一声,“既然辰妃与人私通,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父皇?”

安昭仪几乎要没忍住出声了,她张口咬住了自己的手心,让声音堵了下去。一时间气的浑身发抖,辰妃娘娘她怎么能?怎么能?那可是陛下啊,是她们的夫!

不行!她得告诉陛下去!

然而这边齐衍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嘉宁还有些红的额头,一句话有让安昭仪顿住了脚步:“父皇的身体不好,你就不怕直接告诉他的话将人气出个好歹?”

“那总不能就这么不管吧?我可不想要一个这样的弟弟妹妹。”嘉宁一时间也被难住了,事情回到了开头。

安昭仪也跟着点了点头,总不能让这么个来路不明的野种转头变成皇子了吧?这又将陛下的面子放在哪里了?简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她以前还觉得辰妃人不错!若是能够回去那个时间,她简直想一把掐死那样想的自己。而现在,她只想要知道嘉宁公主和太子殿下到底准备怎么办。

她小心的没有发出声音,整个人又稍稍的靠进了写假山的墙体,支起了自己的耳朵。

齐衍叹了口气,“孤也不想要,若是辰妃能自己小产了,咱们也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临了了,他还和嘉宁说让她不用太担心,左右不过才半个月喜脉,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其实他不是不能出手,但是不能让嘉宁手上沾了不干净。这么说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在和嘉宁说让她不要管了,然而就这几天的时间嘉宁纠结的那样子,显然并没听懂。

难道真的要正儿八经的和她说吗?齐衍觉得这样挺不好的。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妹妹爱管就管吧。

这边他们俩是走了,假山背后的安昭仪却还在。她眼睛里的光彩明明灭灭,最后化为了坚定,既然太子和公主管不了,她定然得要做些什么的。

“娘娘,总算找到您了,下次喊奴婢去捡纸鸢便是了。”来的是安昭仪的大宫女降雪,大概是找了好一段时间了,脸上都已经有了薄汗,眼神却紧张的将她家娘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眼神忽然一凝。

“娘娘,您的手什么了?用不用叫太医啊?”她小心的看了看自家娘娘的右手,手心里好深一个压印,红红的,凹凸不平。

安昭仪被她打断了,也愣了下,才感觉到自己手心里疼疼的,看了之后心里松了口气,“没事,没破皮。”

“娘娘您这是想吃肉了吗?等会儿晚膳奴婢让御膳房的人多做点肉膳来,就算实在是想咬,咬奴婢的手就是了。”降雪絮絮叨叨的,扶着她们家昭仪娘娘往回走。

安昭仪一边听着降雪絮絮叨叨,一边心里思考,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见得到辰妃。每日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的时候之前倒是见得到,但是现在辰妃怀了孕,却并不一定能见到。

等等,似乎没有听说辰妃有不需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旨意?

她忽然的就笑了。

……

嘉宁这边回去思绪实在是乱,用了晚膳没一会儿就叫了沐浴。她没有去温泉池子,只是让抬了浴桶进寝宫,屏退了身边的折春几个之后才自己去了衣衫迈了进去。

这浴桶比一般的大些,便是两三个人一起,其实也能够用的。水面上撒着一层花瓣,看起来让人看不太清水面以下的东西,她进了水,缓缓地坐下。

或许是因为水温适宜,脑子里想的那些乱糟糟的东西也并没有再一团麻。嘉宁有一个小小的不为人知的毛病,每次有什么想要思考的东西了,头脑又静不下来的时候,便喜欢将自己全埋进水里去。

她深吸一口气便沉入了水中,温热的热水包裹住她,手上还沾了两片水面上带进来的花瓣。反正水净着,便干脆的睁开了眼睛,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盯着手上的两片花瓣出神。

直等到了这口气用完,才缓缓地从水下回到了水面上,开始悠悠的去清洗。

既然怎么着急都没有用,那干脆就不着急了。若是五天内太子哥哥那边没有行动,她就去和母后商量,是该去找李青松李太医问问看父皇现在的情况了。

是的,嘉宁自己紧张归紧张,纠结归纠结,她其实是发现了太子哥哥不想让她参与的意思的,也愿意给他一些时间。最近太子哥哥怎么那么忙?她摇了摇脑袋,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怎么个情况。

今日时间已经晚了,而明日还要一早去送苏于渊呢,嘉宁伸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最近真的是春困啊,这几日明明睡的很好。

到了第二日,嘉宁专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路出宫去送苏于渊。

等见到了人,她眼前闪过了一种惊艳的感觉,苏于渊今日穿的是一身黑底暗纹的衣衫,因为要方便行动,所以偏向于武生的感觉,袖口和裤腿都是扎紧了的,“这是哪家的侠士?本公主怎么没有见过?”

苏于渊笑了,他们也已经将准备好的东西放进了马车,配合的拱手行了一个武生礼,儿看起来倒是真的像是一回事儿,“江湖儿郎四海为家,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姑娘可要和某一起去看看这大好江湖?”

两人倒是这么玩惯了,但是苏姝儿却是头一回见,她抱着怀里的小包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你也太逗了吧,还某呢!不会学的是容飞翼吧?”

苏于渊难得有些尴尬,耳朵根红了红,这还是第一次被他妹妹给抓包了,然而听到后面却又拉下了脸色,“那个容飞翼你离他远一点,一点正事都没有,成天就知道盯着你,一点都不安好心。”

苏姝儿点了点头,调皮的和嘉宁眨了眨眼,笑的很可爱,“还没恭喜嫂子你封了镇国公主呢,恭喜吖~”

她说完就抱着怀里的小包袱往马车方向跑,一路快的就像是担心她哥要说什么似的。

嘉宁被她一句嫂子叫的有些脸红,瞪了瞪苏于渊,却发现他笑的正开心呢,显然那句嫂子他听起来很受用。不反驳吧,气不过,反驳吧,又舍不得。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她看到苏于渊马车那边掀开帘子往过看的苏母,脸红红的往自己的马车走,“你快去吧,别误了时辰,让伯母她们等急了。”

苏于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翻身上马,走在了两辆马车旁边。他先是策马去了苏母她们的车窗前,该准备的都在准备了,状元府那边也留下了仆从看守,这次回去就带了一个被苏母取名金丝的婢女,方便照顾。

嘉宁几乎是连着囫囵吞枣的喝了两杯茶,才压下去面上的红晕,想开点,苏姝儿那句嫂子也不过是喊早了些对不对?父皇赐了婚,又怎么了?

她这边刚续上第三杯茶,抱在手里没准备喝了,却看到苏于渊的手忽然从车窗进来,很自然的就拿走了她手上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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